朝花夕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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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夕拾

 

阳光正温暖,一直照进我心里,往事已遥远,一年又一年,如果没有你,怎么会有我今天

                —— 许巍《难忘的一天》

 

祖母经常会在言谈中念起,提议让祖父说一些家里以前的不易来,好教育我们孙辈们知道珍惜生活然而祖父却不常说起家里以前的事,若不是偶然的机会,譬如逢年过节,全家人都乐得在一起,或是我晚上和祖父一起睡觉,祖父有了兴致,才会说起陈年的故事,这样的机会自然不常有,然而每次于他的回忆,我却是有极深的印象从小到大,那些人事,每当祖父讲起时,于他,是将痛苦的往昔从记忆深处剥茧抽丝,一层层的晾晒在眼前,回味一遍,便苦痛一遍,长夜漫漫,他是背对着我睡的,我夜夜望着他瘦弱的背的黑影,那时还不懂一个老人在黑夜里独自咀嚼往事,亲尝曾经苦难的滋味,甚至到如今,我也未曾真正懂得过,不过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亲历过一些人事后,不经意间回想家族的故人故事,慢慢地开始回味起祖父的不易和深意。

祖父自然说起家里已故的,我不曾谋面的祖辈祖父的先辈我的曾祖父曾祖母和一些已故的,只留在我儿时的记忆中的祖辈祖父的兄弟辈和旁系的一些故人,有些是年幼的我亲历过他们的衰老和过的。儿时的我,只是当故事来听,只是于其中有趣的事情追问祖父详细的情节,祖父说起以前家里养的一只狼狗,每年夏天跟着三爷爷去队里的站上守夜,我必会问狼犬长得多高,能不能一口咬死林(我童年养的一只小土狗),然而于曾祖父当年忍痛将未满十岁的大爷爷送与别家做伺奉小仆至此大爷爷客居廖阳一生,及死不能入祖坟时,我却不能懂得他们的辛酸。

及至后来,我敬爱亲爱的另一个刘姓祖父的逝世,我尝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悲痛和绝望。吊丧期间,族人们自然在一起说起刘祖父生前的事迹,我才渐渐地知道了,从我出生就一直陪伴我,倾注我的,我亲爱的的刘祖父一些不为我知道的事情。

求学以来,自然跟家人消磨的时日少了,尤其这两年在外,更是只有寒暑两节才能和他们团圆,然而我又渐渐地长大成人,不像儿时那般无忧无虑,自视有了一些自己的独立的旁的事情,便不觉更加和他们减少了联系,这样,每次回家的时光,于我,是极珍贵,又是极焦虑的,我想当然,于他们,我的挚爱的亲人,也该是如此。

慢慢地,祖父开始承认我的成长,父亲在祖父的子辈中行仲,我却是他的长孙,之于我的成长,似乎是他后半生最为期盼的一件事,这种期盼进而转成无名的焦虑,甚至早于我的呱呱坠地那一刻,然而这种期盼,在他心里又是一件极为厚重的,甚至是残忍的,当年咿呀学语的我,自然是不会懂得这份沉重,只是依稀记得儿时的我,会因为一天毕了,因贪玩而功课未结,恐怕祖父手中的藤条而不敢回家吃晚饭。夜幕降临,祖母在四处找遍还未找到藏在伙伴家中的我时,时常抱怨祖父而暗自放下碗筷抹眼泪……

回想往事,历历在目,时过境迁,自然唏嘘不已。

现在,我在他乡,坐在充满秋日午后温煦阳光的大学宿舍,听着窗外年轻的人声来往,默默地想起远在故乡的渐渐老去的他们,思念和愧疚又一次裹挟了我所有的意念,于他们,我挚爱的亲人,我并没有用他们赋予我的所有的思念爱和寄托去成长和成功,这样想来,回忆便成了毫无意义和最为消沉的方式了,然而,我仍是希望我再成熟一些,再主动一些,去尽我所能做所有和他们相关的事情,和那片坦诚的土地相关的事情,如他们所期待的那样忠实地珍惜生活,或同三叔一样,时常念想着也是最为怯懦的与他们有关的回忆。

这样,我将记起一些或是他们口中,或是我记忆中的一些往事,并非如同别人一样人生回忆录,也非别人一样的自述家史,我也窃不敢这样想,正值我风华正茂,亲人们却远在故乡渐渐老故在外,不过是偶尔涌起又难以将息思念的苦痛和颓丧的愧疚,聊以自慰罢了,回忆既是一个个尘封多年的故人故事,又是一段段难以释怀的厚重深情,亘古地流动在我的身体和灵魂里邓氏和刘氏两股沉重且鲜活的血液中。

旧事重提,朝花夕拾,倘他日作成家谱整理家故,为序。

                                       

                                        ——阳杰于2013年秋天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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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学先秦两汉方向(研一)

刘阳杰(tel:18109461662)